其中一位天使说:“赶快逃!不要回头看,也不要留在平原,要往山上逃,免得你们被毁灭。”

白日梦 - 1

### 前文见合集,或开头这里

### ABO现代AU。夹带私货?不,只有私货

### 所以OOC,大概


他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完全没有发出脚步声。冷气今年未免开得太早了一些。他扯了扯自己外套的帽子。

想要找到帕拉塞尔苏斯不太难。阿斯克勒庇俄斯熟练地转过几排书架就看到了他们。桑松不在。戴金边眼镜的杰基尔注意到他的到来,抬起头腼腆地微笑了一下,把摊开的资料往里推了一些。他作出一个礼貌性质的微笑,点了点头。

“帕拉塞尔苏斯。”

帕拉塞尔苏斯几乎立刻认出拍在自己肩膀的手是谁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可遏制的烦躁。他有的是快截止的开题报告好烦心,不想再添更多了。但是肩上立刻收紧的力度,以及这个低沉的语调让他意识到有什么事不对了。那家伙在不安。

他转过头。阿斯克勒庇俄斯偏了偏头,示意他出去说。

“如果你又是来嘲笑我异想天开,我要回去了。”帕拉塞尔苏斯关上图书馆的门,僵僵地说,“我很忙。”

“——我说的是争议性很大。你还没冷静下来?”

帕拉塞尔苏斯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阿斯克勒庇俄斯。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事情都不同了,譬如说现在他需要把头低下一个微妙的角度才能直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睛。也有相同的事情,例如在一系列……一系列事情上各执己见。

“开题的事情之后另谈。”他摸出那张印着小蛇杖的新卡片,“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不就是印反了吗?你上个星期就抱怨过了。”

“不,我问你。”阿斯克勒庇俄斯微妙地环视了一遍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上学期在登记处打工的时候,我们院去挂失的人里面有不是Type-B的吗?”

帕拉塞尔苏斯盯着他新学生证上那行黑体的Type-BO,清醒过来,背脊发凉。“你知道的——那可能只是概率。可能其他人都把学生证收好了。”他挣扎了半天,终于说。

“我想不是这样的,霍姆海恩。我们院可是一个Type-O都没有。”阿斯克勒庇俄斯扯着嘴角假笑。帕拉塞尔苏斯知道这是他快要发作了,于是把询问他如何知道的想法咽了下去。他看着他举起了第二张学生证,和一串挂着Type-B标签的钥匙。见帕拉塞尔苏斯疑惑地纠着眉毛,阿斯克勒庇俄斯缓慢地补充说:“我刚刚去挂失补办了学生证和门钥匙,你猜怎么着?”

“但是你确实是——”

虽然那家伙连第一次发情的时候,都波平浪静得要命。那家伙甚至平稳到过了十几分钟就独自走回来,没事人似的。是真的,他当时就在场。

“显然Type-Moon可不这么以为。整个学校系统都以为我真的是BO。”

帕拉塞尔苏斯不安地深吸了一口气。“你没事吧?”他感觉自己是明知故问。五六年前也许还不要紧,毕竟院长和教授们时不时透露出些要和教育部门唱唱反调的气氛,至于什么都很前卫的隔壁那几个院更是公开欢迎A和O。但是神仙打架了这些年,他们还是把标记印到了照片证件和毕业证书上。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只有天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被当作资料造假那可是连学位都要交代了。

“啊啊……只是特·别·火·大啊。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命运?”他闭上眼,一面说一面把口罩套到脸上去。帕拉塞尔苏斯趁他还没有讲些更丧气的言论,试图宽慰道:“你知道……如果他们因为你的Type就不收你,那可是损失惨重。之后总能改回来的。”

“哎,这话真难为你了。我先走了。”他演技浮夸地假装讽刺,整了整帽子,等着目送帕拉塞尔苏斯回到图书馆里去。

帕拉塞尔苏斯知道他的朋友在试图通过惹毛他,叫他少担心点。于是,他真的就被惹毛了。他们之间为什么永远只有自己会真的不快?不,那家伙是除了医疗之外的东西什么都不关心,这次“火大”也应该只是被间接怀疑了能力。等他快走回去了,他又疑心起为什么他现在忽然发现这个错误,毕竟入学第一年都快过去,而且学校重新制作了所有人的学生卡也是快两周前的事情了。

“你们真没问题吗?”杰基尔皱着眉头看帕拉塞尔苏斯阴沉地坐回座位,极小声地问。帕拉塞尔苏斯意义不明地冲他摇了摇头,继续读那些漫无尽头的文档。这事儿想要和那家伙的点头之交解释清楚也太难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对分化性别什么的事情此前只有最低限度的学术兴趣。Type和Type的细分化几十年前就在科学上有了公认的定论,虽然那些定论就和光谱上绿色与蓝色的交界线一样强行得随意,在他私底下的评论里只是无伤大雅的激素分泌水平问题罢了。比起这些研究得透彻了的东西,他更加中意某些疑难杂症和对应的制药(到了那个地步,分化性别还不如患者年龄来得重要)。这到底是又一个好高骛远的年轻人,还是一颗尚未升起的学术新星,现在还无人知道,包括他自己。他曾经以为正是这个不确定性,让招生办的人有意忽视了他不利的分化性别。

然而,确实有人明知故犯了,但是却不是Type-Moon。他被无端端蒙在鼓里这么久,直到昨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的电脑屏突然亮起。

他前半夜由于弥漫在胃里的奇怪的温暖感觉,睡得半梦半醒,每次看时间都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等时间过了二点半,他先是梦见米休斯收拾东西要搬走,再是开始在自己枕头上闻到潮湿的植物味道(那是他自己信息素的气味),便更加心烦意乱,干脆起来接着看书。他也不是非觉得帕拉塞尔苏斯认为有分化性别本质上是无法继续细分的,是纯粹的阴谋论,但是——他的电脑忽然间就启动了,命令行一行行地印个不停。阿斯克勒庇俄斯不信鬼神,又着实迷惑他电脑能有什么操控价值,所以他差点就拆电池了。

但是他紧接着就意识到了问题。他从床上尽可能轻地跳下来。米休斯一向睡得很死,所以应当无事。犹豫再三,他按下了关机键。

root$: 运气真差,小小偷了下懒,就被发现了呢~☆ 

甚至嚣张跋扈到还来得及标一个五角星符号。阿斯克勒庇俄斯不快之余,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种还有闲心聊天的黑客应该不会是什么官方背景的。他又回忆了一遍电脑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后,敲下了一行质问对方身份和动机的句子。就在他码字那十几秒里,对面的人无所事事地在屏幕四周贴了一连串蝴蝶符号。

root$: 什么嘛,小庇俄半夜不睡觉,还超~级凶。人家偶尔借你电脑用用,才没有偷看私人邮件哦?

root$: 名字……虽然很想给对电脑一窍不通的你炫耀一通,但是只好忍着眼泪假装成无名英雄啦!叫我赫耳墨斯吧♡

hermes♡$: 其实又是来更新你申请专业的资料的哦,伟大的赫耳墨斯大人从天而降拯救可怜兮兮的Type-O小呆呆~你一五一十地这么写怎么批得过去嘛!

hermes♡$: 快快感谢我啦!

$: 你到底是谁?

阿斯克勒庇俄斯只觉得胃开始抽搐。

$: 关O什么事?

hermes♡$: 所以说赶快给我醒悟过来啊!小庇俄想继续待在医学院就必须是Beta哦?

hermes♡$: 他对你太过保护啦。

hermes♡$: 啊啊,赫耳墨斯才不承认有点点羡慕♡ 不过可以趁机敲诈他买新键盘,开心♡

hermes♡$: 替你哥哥say Hi~他好像很想你呢~

阿斯克勒庇俄斯徐徐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他从窗户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剪影。他本不应该还记得阿波罗的长相了。在他们发现阿波罗人间蒸发后几个月的某一天,他混蛋的父亲冷血地抹掉了他在家里的所有痕迹,就好像抹掉他难产而死的母亲一样。但是他们都和老阿波罗的轮廓始终过分相似。那个模糊的的影子,此时仿佛正是他已经形同陌路、不可言说的哥哥。

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们都以为阿波罗是要返校上最后一年的课。他记得他突然回过头,罕见地发自内心地微笑,说为了庆祝他收到高中的提前录取,自己桌上那座心脏模型想送给他。如今阿斯克勒庇俄斯有了另一座一样的;Type-Moon在奖杯方面意外地风雅。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睛是母亲的眼睛。阿波罗的却是父亲的。当他端端正正地露出那些迷人却不真实的微笑时,眼神如炬火。阿斯克勒庇俄斯在成长过程中,渐渐不再迷惑于这种魅力,开始厌烦那种多少有点纡尊降贵的神情。那一天的不一样。他本该意识到那是再见的讯号的。

事隔经年,以前的思念最终都像过期饼干一样碎成了末。他也并非一无所知,他混蛋的哥哥是怎样像丢垃圾一样放弃了救死扶伤的本愿,最后过上了风声鹤唳的无用人生。如今他又掺合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头去,以至于篡改一两个数据库只值一个新键盘的重量?(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受了他一个古怪的恩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衣橱一打开,竟然骷髅的骨头就哗啦啦砸得满地都是,几乎把他从头到脚都埋掉。是所有人私底下都这样吗?他一直以来是在这种透明的威胁下浑然无知、岌岌可危地生活着。但是没关系。他混蛋的父亲可以当个只知道盈利的药贩子,他混蛋的哥哥可以放弃天赐的才华,声称人生另有“崇高的目的”。他不可以。他比他们更坚定、更勇敢、更好,可以把破碎的骨架一片一片地拼好——这是第三块肋骨,那是一片尾椎——最后仍旧塞回去,全世界没什么能阻止他要治愈一切不可治愈。

不过谎报性别真是令人浑身不适。

这事情他需要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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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

艰涩难读还很无聊,我诚恳地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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