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天使说:“赶快逃!不要回头看,也不要留在平原,要往山上逃,免得你们被毁灭。”

白日梦 - 0

###【高能预警】原创角色 x 阿斯克勒庇俄斯【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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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克勒庇俄斯抚平胶布,系好了最后一粒纽扣。把软膏收进盒子里之后,他走到镜子前,偏过头把两垂白发松松垮垮地梳到脑后,好遮住那块茶色胶布。日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在他脸上画下一道亮而细的直线,米休斯好像还能尝到信息素焦卷的余烬,愣愣地盯着。

“怎么?”阿斯克勒庇俄斯瞥了他一眼,脸色微妙,低头收拾起松开的袖扣。 

“你好漂亮。” 

他的室友转过身,用看搁浅海胆的眼神,仿佛有些同情地扫视了他几秒。“我最后重复一次:应急而已,其他想都别想。”他警告道,匆匆看了一眼手表,伸手去开第三层抽屉,“不然直接收拾东西退学吧。”他不是在说笑,但是语气也远谈不上剑拔弩张,不过心情确实不太妙。

米休斯挠了挠卷毛儿,习惯性地咧开嘴笑了起来。“你才不会公报私仇地举报我和我的反动思想呢。我可清楚你是什么人了。”然而话刚脱口,他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犹疑起来,只剩一双还笑着的蓝眼睛在忽明忽暗地反射日光灯。 

阿斯克勒庇俄斯咂了一声,显然对此不置可否。米休斯本以为他今天也会攻击自己愚蠢得无药可救,但是他只是啪一下合上抽屉,提着他的书包,走过来往米休斯手里塞了一盒小白药片,关切又面无表情地交代了一遍用法用量,紧接着行云流水地取好出门的外套要走。

“等等——?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他丢下这句话,甚至懒得多瞪米休斯一眼,哐铛地关上门。

米休斯头昏脑胀,怀揣着不理智的悲愤摇了摇抑制剂的那个小盒子,鼻腔里还萦绕着幻觉似的木头的微妙气味。行吧,比起去上世界上最要紧的研讨课,阿斯克勒庇俄斯他可怜的室友是死是活,根本不值一提。等等,这么随意装着的竟然不是薄荷糖?有钱人家的小孩日子还真好过。以及关切又面无表情到底是什么高难度神情?……不,米休斯最关心的问题是他怎么就毫无知觉地和一个O共处一室长达数月,虽然是这样过分的一个家伙。

过分、奇怪……光彩照人

他简直是死到临头了。

见鬼,他睫毛怎么就又密又长,刷子似的,谁见了不会说好漂亮啊。米休斯含着不存在的热泪,多磕了一片。

  

***


米休斯在往工作室走的路上逐渐冷静下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切如常,于是双手插袋、若无其事地昂首阔步起来。夏天来了,偶尔侧身而过的其他学生也略显晒黑,显得他如今因为缺乏日晒而逐渐浅淡下去的肤色也没那么突兀。他不得不承认大学这个地方还不错,不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只要他安安静静,就不会有人故意绕着他走,即使他横看竖看就是个街上来的Type-A。

别紧张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那简直称得上是英雄事迹,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作自律镇静、坚守革命理想的模范Type-A。米休斯自我安慰道。虽然是他的信息素惹出来的事情,但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不亲口同意了吗?只不过是轻轻咬上一口的临时标记,还根本就是反应过度地彻底消毒了,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要紧张也是Type-O该紧张。虽然米休斯向艺术的缪斯女神起誓,没什么好担心的。在一片逐渐涨潮的镇静之下,米休斯安定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医学院竟然真的破例收了个Type-O?米休斯知道阿斯克勒庇俄斯学术优秀得毫无慈悲,可是就算是O中的OA亚型也前所未有吧,他简直肃然起敬。以及排宿舍的人真是居心叵测,绝对是迫不及待想要闹出什么恶性事件的邪恶Type-B至上派。他开学收到的邮件上甚至写着阿斯克勒庇俄斯是Type-B。

……而且他真的很漂亮。他复读了一遍,脑袋空空想不出第二个词。阿斯克勒庇俄斯长得秩序井然,精准调和得简直是尺规和函数勾画的。只有那对眼睛强硬地破坏了平衡,双眼皮的深痕几乎扫进鬓角里去,遑论那眼神。他平时以为是那目光过于锐利,所以叫他无法安心直视。其实——

“噢嗨,美人儿。”葛饰应为踩着袜子踢了一脚石膏底座,把雕刻刀插到发髻里,坐在椅子上骨碌碌地滚往雕塑室墙边的桌子上去,“帮帮忙;快把衣服脱了。”

米休斯注视了一眼教室中央那尊三头六臂的扭曲……章鱼,并挑不出来太多刺,因此不明白这个东洋人在烦躁什么。“别闹了,我期中作业一刀没动呢。你这够行了啊。”

“不!”她一手捏着半听啤酒,连头发上的簪花都抖个不停,“哪里都不行!没有哪怕一刀!一刀是对的!你进来前,我都想把这丢人玩意儿砸了。要不然我们去酒吞那儿喝一杯吧!拜托你为了艺术现在就脱啊!”

米休斯嘀咕了一句,说她不正在喝吗,放下工具拿掉了上衣。

那个女孩子先是趴在椅背上吹了声口哨,立刻摊开了速写本,紧接着就问起来:“你还好吗?”当然,炭笔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米休斯抬起头,疑惑地。

“你闻起来特别淡、都下午两点才回画室,”她说,“最重点的是,怎么今天我喊了一分钟你就肯脱了?天天这样该多好哦。”

葛饰应为毋庸置疑是他大学为数不多的同伙,除了她和今天不在的恩奇都,再也没有人跟他似的成天泡在工作室。虽然她是少见的那种嗅觉敏锐的Type-B,但是她完全不在乎什么分化性别或者原生性别。有时候米休斯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是用闻的,而是用了什么来自远东的神秘力量(因为时不时会对着其他显然是Type-B的人语出惊人)。而且她还是个花团锦簇的漂亮姑娘。不过他今天没闲心管其他事情,他默默复原了衣服,点点头说他“非常不好”,缪斯女神刚刚亲吻了他的手指,所以现在急需连着搞上几个小时作业。这极大程度上是真的:他几个星期没如此凝神静气了。

葛饰应为合起本子,咬着纸吸管瞅着她肩膀宽阔的朋友。那家伙渐渐疏于锻炼了,甚至连疤痕都开始浅淡下去,可能是想把自己修剪得更像一个无趣的文化人。很快她就要不得不另找Type-A样本。而且,这个距离却毫无气息让她止不住地在意,她仔细地嗅了嗅空气,只能闻到灰尘和自己皮肤的寡淡味道,实在是没有米休斯平时那种近似热辣的铁锈和茴香味。也许是她之前激情澎湃地把自己灌醉了。或者他终于要如愿以偿变成傻Type-B了。她拿不准。他抬起头,用友善的蓝眼睛瞄了她一眼,又迅速沉回白茫茫的石膏里。她终于意识到除了气味之外哪里不对了,因此也抿着嘴微笑起来。

 他从进门开始就挂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


“你感觉怎么样?”

阿斯克勒庇俄斯比一般来说早回来许多,普通地把外套挂好后,语气平淡地这么问。米休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和天花板玩抛接球,咕哝了一声,回答说:“冷静得像个模范B。”不料他听了竟然满意地点点头,一脸快乐。米休斯想起上次见到这个表情,立刻毛骨悚然了:“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抑制剂啊。”他坐到床上,盘着腿开始写笔记,看似安定地收起了笑容。

“不是,我是问——”

“是仿制的没错。你别担心,我有好好测试过,因为是小规模反应,品质控制得很精确。而且要有不良反应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知道你是制药小奇才,庇俄,”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这玩意儿对他室友没毒对他一定也没毒,说:“我多吃了一粒,你有没有改剂量……之类的。”以及这是违法的,私制抑制剂是违法的!好吧,违法乱纪他们也是日常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瞬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不过他没立刻跳起来把自己逮出去扭送校医院。米休斯松了口气,猜测自己大概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事情。过了半晌,那人缓缓开口了,还是拿那对绿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知道糖尿病病患过度服用降糖药会发生什么吗?” 

米休斯摇摇头,又紧张起来了。 

“你如果那么着急为医学进步作贡献,P,大可以下次再多来几粒挑战一下人体极限。我可是很期待读你的病理解剖报告。”他低下头划掉刚刚几行,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非常干燥,“……你确定你感觉还好?有没有心悸、体温降低——”

米休斯倒回床上,立刻吓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一跳。他连忙澄清自己没有昏过去,而且一切正常。

面朝灯管,房间亮如白昼。在阿斯克勒庇俄斯平稳的呼吸声中,不回忆起白天的事情是不可能的。米休斯想起自己在几个小时之前,曾那么站在前面那扇木门旁边。那个顷刻间光彩照人的存在坐在案前,回过头来,如同一道恶质的电光顷刻间撕裂了黑夜,如同亵渎的音乐从不可打开的盒中翩然飞出。在自身蒸腾的血色中,米休斯逐渐溶解下沉,气味甘苦的木质信息素爆裂出漫长一片透明的阴影,层层封盖住他的心脏,震摇着他仰赖至今的信仰,令他软弱无助。他无端确信阿斯克勒庇俄斯如自己一般,情郁于中,因此灵魂喜悦颤动,又极端恐惧,如同被钉在原处不得动弹。阿斯克勒庇俄斯当时急切地说了好几句话,未收到回应,就迅速站起来,转到米休斯身后去锁下门。但是这些对于米休斯来说,都极缥渺、遥远,因为他的长发和外衣是那样卷动了空气,使他仿佛站在水中,而一朵洁白的睡莲正顺着水流变成天鹅,周游一圈,又振振欲飞。

在半睡半醒的梦想里,他几乎又一次尝到那袅袅的木烟香,沾染在舌头上几乎是苦的灰烬。 

“你的体重是多少?身高?”阿斯克勒庇俄斯对于他的冥想一无所知,打断道。米休斯抱着枕头歪着脑袋看他,抑制剂使他镇静得几乎有些迟钝,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他累了。那个医学院的小科学家带着一丝不耐烦,解释说他需要计算。米休斯看着他低着头演算,左手按计算器,露出一截手腕,又一次重新发现他与众不同。但是他不得不问他:“我想不通你怎么今天就敢回来了。我意思是说……我可是个A?就算是AB亚型?” 

“你也在建议全体Type-O回家吗?”阿斯克勒庇俄斯呛了他一句后,没有再理他。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说:“你自己说过我们也生而为人,不比他们……低级。” 

他听起来甚至有一丝咬牙切齿。

然后你也相信我确实是个人。米休斯心里这么想,不知是悲是喜。可是我实际上呢?先是管不好自己信息素周期地惹你发情,然后再躺在这里想入非非,像个没开化的野兽。

“要是我只是胡扯一通呢?我觉得你是根本不在乎自己。”

“少说两句,”他合上笔记本,去找他本要看的书,“只是暂时激素失调,明天就没事了。去睡吧,这是医嘱。”

药学专业将来也是医生吗?

显然,米休斯是搞不清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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